【人生】工作比旅行更清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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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◎张滢莹
　　年幼时，火车是一段旅行的开始，本身又是一段的行程。因为时常误点和暂停，们似乎都有种不慌不忙的气度，把零食堆满桌，泡半温不滚带着水垢气味的茶水，安抚啼哭的婴儿，教孩童从一成不变的景色中辨别途。看到斜塔，苏州就到了，再过三座斜索桥，上海就到了。
　　这一段段的窗景，我曾数过无数遍，如今却在啸叫飞驰的列车里失去了---城市与城市之间不再有一望无际的田野，而是取而代之以高楼，矮楼，别墅，平房，然后是平房，别墅，矮楼，高楼，城市之间从未像现在这样相互连接，从地域、样貌到文化气质上彼此模仿和抄袭，错愕之间，你就到站了。
　　相比较而言，云端的旅行似乎更容易放松---反正性命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，无可奈何之下也颇有点享受的意味。日出日落，云起云涌，除了用时间除以程来盘算以外，没有任何方法能带来身在何方的踏实感，于是一切变得若真若幻。在这样封闭、人数密集却近乎诡异地静默的场合，发生些什么或者不发生些什么都是让人能够浮想联翩的。高空中的爱情火花，机舱里的事件，甚至整机人莫名，这样的题材在小说和电影剧本里屡屡出现，也不管究竟有几分真实性，所看重的大略都是这样一个密闭、不带有任何地理属性却糅杂着各种人性可能的舞台。虽然细想之下颇为可笑，但总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　　旅行的已知和未知，常常构成对于时间的感。最难熬的不一定是面对要务，反而可能是面对喜悦。我知道喜乐转瞬即逝，既无法延展也很少重现，所以越发焦虑，即便自诫要安然相待，心中仍暗暗地挂着倒计时钟。
　　相比之下，反而是工作让人乐得清闲，因为一旦开始，无论结果是好是坏，你总知道它会稳稳地滑向某个终点，然后带来片刻放松和惬意。虽然有些症的意味，但这也许是不少社会人的通病，加上对于别人散漫脾性的种种嫉妒，让我常常百感交集：什么时候，我才能做一个合格的旅行者？